彎區悟語

又到畢業演講的季節，每年此時，名人受邀演講，往往成為新聞。歐巴馬上任三年，年年演講都鬧新聞，但擾攘過後，卻暴露出內容不夠獨特，上不了「十大畢業演講」之類的排名，比不上喬布斯、邱吉爾等的演講。

喬布斯2005年的史丹福演講，內容感人，鼓舞意義十足，難怪講時暴紅，講後聲名不墜，排名一直保持領先。無獨有偶的是，同在2005年，竟還有另一場畢業演講，講時雖寂寂無聞，未受注意，但後來卻敗部復活，大受注意，被視為歷來最傑出的畢業演講之一。

事情是這樣的：2008年9月12日（金融危機爆發前兩天），被視為美國當代最偉大作家的華勒斯 （David Foster Wallace）上吊自殺，死時只有46歲，他死後，被人翻出不少未出版過的作品，包括2005年5月在肯陽學院（Kenyon College）所作的畢業演講，講稿被翻印出來，並且大受注意，還被「華勒斯研究」當作為重要著作。（講稿已印成書，書名是「This is Water」。）

華勒斯的演講至少有兩個重要觀點。第一，也是華勒斯小說的主要出發點，即：生活是空虛的。講稿裡說，塞車、超市排隊、職場的背景流行樂、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出現的沒有表情的虛假面孔、收銀機前用死亡聲調向你說「have a nice day」的店員…處處都存在這種空虛、無聊、挫敗的生活本質。

那麼我們可以怎樣面對這樣的生活真實呢？華勒斯說，生活要有意義的關鍵，在於控制自己的思想。這是他的第二個論點。

他說，美國人上大學，常說要學習思考（learn how to think），其實有很深的意義，真正的意義在於：這等於學習控制自己的意識，亦即控制自己去選擇想些什麼（what to

think），以及控制自己去選擇如何想（how to think ）。

他舉例說，你在超市排隊，前面有位女士大聲喝罵她的小孩，你覺得很憤怒；但是你可以選擇不去憤怒，可以選擇去想，她可能上了三晚夜班，也可能她是車管區的職員，剛幫忙過你的家人，避免了官僚的無聊手續。對於眼前的任何事情，我們都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，選擇從積極有意義的角度去思考，無須受困於表面事象。

華勒斯對畢業生說，他們即將投入真實世界的生活，而真實生活到處透著無聊空虛，因此他們必須學會選擇想些什麼和如何去想，如果不知道有這種選擇和不懂得去選擇，就注定難有好生活。

細想之下，華勒斯的話並非不近人情，他舉出的例子可能有人不以為然，但生活有時真的無聊空虛，這是現代人逃不了的感覺；在這個時候，我們可以如何去化解呢？這不能靠外力，只能靠自己，放下虛空，自信自強。這是唯一的出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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